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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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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宗主

當段清澤無視了谷巽的喊話並於第二天又偷偷殺了一個分神時, 遠方的戮天宗也通過自己的情報渠道得到了萬炁宮分神在宮內無故失蹤的消息。是說失蹤,也只是因為沒有找到屍體,人多半是沒了。

戮天宗長老岑魄在看完了消息後, 看了眼身旁半死不活正在療傷的徒弟賀滃。

賀滃運功正好告一段落,睜眼看向自己的師尊。

他神識掃到了門人呈上來的消息,一種敏銳的直覺讓他低聲說:“疑似洞虛……那會不會是……”

當世沒有哪個洞虛會偷偷摸摸跑去殺分神,除非那人情況有異……

賀滃並未將話說完整,但岑魄明白他的意思。

就在幾天前,他這個徒弟一身狼狽地回到宗內,明明平常最愛幹凈, 那時卻連儀態都顧不上了, 身上竟還有被兇獸傷到的痕跡。若非他及時出手替他護住心脈,又先後替他拔除雲炁釘,調理經脈, 他怕是當場就要掉落一個大境界。

岑魄猶記得賀滃一臉激動地說自己是被宗主打傷時自己的驚訝與懷疑。

宗主雖然平常確實對所有人都不假辭色,但也不至於殺自己宗門之人。

直到他聽完了前因後果以及賀滃的猜測, 才勉強多信了幾分。

岑魄道:“若那人真是宗主, 只怕是他出了點岔子, 被你所提及的那女修利用了,我們不能眼看著宗主如此。”

賀滃道:“師尊,弟子也是如此想的。那接下來,我們可要去萬炁宮看看?”

岑魄沈吟片刻後問道:“你還有尋靈蝶麽?”

賀滃道:“還有最後一只。先前尋來的都被宗主要去了。”

他想起自己那只尋靈蝶被那女修一把抓住然後遞給宗主被宗主收走的那個場景, 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的順滑, 簡直像是做了千百遍。

“那便好。我去宗主那兒尋一樣他的東西, 等到了附近, 便能確認那人是不是宗主。”岑魄起身道, “那你……”

“弟子跟師尊同去!”賀滃連忙道。事關宗主的大事, 他怎麽能不一起跟著去呢?

師徒二人做好一切準備,沒有洩露任何風聲,便出發去尋他們的宗主了。

此時此刻,段清澤正在苦惱分神都躲到谷巽身邊沒法再單獨殺。

沈黎這些時日從未出過訓場,聞言道:“那是不是就要跟谷巽一對一了?”

段清澤點頭道:“確實只能如此了。”

他說完便看著沈黎,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麽。

沈黎道:“阿澤,你是想把我先送出去嗎?你跟谷巽打的話確實很難顧及得上我,谷巽畢竟是個洞虛。”

段清澤沒有說話,只是朝沈黎伸出手。

她剛將手放上去,段清澤便用力一拉,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確實應當如此。可我舍不得。”段清澤在沈黎耳邊道,畢竟對手是洞虛,不知要打多久,會殃及多少地方,得將阿黎送得遠一些,可他卻隱隱覺得,送她離開後,或許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沈黎笑道:“這有什麽舍不得的?我就在約定好的地方等你,你一結束回來就能見到我。”

段清澤點頭:“是這樣沒錯。”

可他抱著沈黎的雙手卻沒有放松一點,一種不確定從心中湧出。

他低聲問:“你會等我嗎?”

沈黎十分確信自己沒辦法在段清澤打倒一個洞虛之前逃出五百裏外,因此便十分篤定地說:“當然。不然我還能去哪兒?”

段清澤便想起沈黎說的,她早忘記了過去的事,如今她是孤零零的一人,跟他一樣。除了他身邊,她還能去哪裏?

他的心終於定了下來,沈默片刻後忽然促狹一笑:“阿黎,不然走前你懷個孩子吧,萬一我回不去,你也不會孤獨。”

段清澤話還沒說完就被沈黎在腰上狠狠擰了下,她嗔道:“說什麽鬼話呢!你以為懷個孩子這麽容易?”

段清澤故意哎喲呼痛,抓了沈黎的手按在被她擰的地方:“阿黎好狠的心,快幫我揉揉。”

沈黎倒也沒掙紮,幫段清澤揉了幾下,便聽他說:“我以為阿黎會說我怎麽會回不去,原來阿黎更在意孩子之事。”

沈黎心道,因為你是洞虛巔峰,誰都可能回不去,就你不可能。

她冷哼:“那是因為我對你的實力有信心。”

段清澤思索片刻後道:“其實,我從崔鈺那兒要到了幾本書。”

沈黎滿臉問號:“……?所以呢?你背著我去找崔鈺為什麽還敢理直氣壯說出口?”

段清澤笑道:“我沒什麽可瞞你的,早些遲些總要跟你說。那兩本書我看過了……”

不等段清澤把話說完,沈黎就捂住了耳朵:“不聽!”

對普通人來說,捂耳朵有用,可對段清澤這樣的高階修士來說,毫無用處。

他傳音道:“書中有不少很有意思的……”

段清澤的傳音並未能完整進行下去,因為沈黎一個用力將他推倒,撲上去兇狠地咬住他的嘴唇,雙眼瞪他的模樣像極了小獸。

段清澤笑出了聲,胸腔的震動傳遞給沈黎,讓她也忍不住笑了。

“阿黎,阿黎,你怎能如此可愛……”他抱著沈黎翻身,虛虛地將她困在身下,一下下啄吻她的唇,並不深入,卻流連不去。

“想將你永遠困在我身邊,想要你只能看到我一個人……阿黎,你會永遠陪著我,只屬於我的,對麽?”

耳邊的話語是如此真誠炙熱,眼前的雙眸是如此深邃繾綣,自穿越以來沈黎是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強烈地被需要,即便這種需要是虛假的。

她環抱住段清澤的腰,低聲道:“是,我會永遠陪著你。”

段清澤驀地笑了,這笑如幼童般純粹、滿足。

自從萬炁宮宮主當眾挑釁段清澤卻失敗後,萬炁宮就戒嚴了起來,那之後沒什麽人再來訓場,萬炁宮各殿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但對於段清澤這樣修為的人來說,即便再帶一個沈黎進出也不是問題,且當初為了不打草驚蛇才臥底潛入,如今就算被發現也沒什麽。

第二日,段清澤帶著沈黎離開萬炁宮之後又飛了很長一段路,直到距離約三十裏外才停下。

此地是鄉村和山林的交界,沒人,也沒兇獸,沈黎也並非沒有自保能力,這種毫無特點的小山村也不會出現修為太高的修士,因此,段清澤還算放心地將沈黎放在此處,最後要了她一個深吻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沈黎直到段清澤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空中才收回視線。

她忽覺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嘆了口氣,掃視一圈,恰好發現一棵老樹中間有很大的樹洞,便躲了進去。

接下來會如何呢?

段清澤恢覆記憶應該就在這幾天了,再加上他如今要去打一個洞虛,只怕打完就會恢覆記憶。

那之後呢?

跑是不能跑的,反正又跑不掉,被抓到的結果還更糟糕,她只能待在原地等待。

也不需要等很久,半天應該就夠了。

半天足夠段清澤打完谷巽回來找她,到時候結果就能見分曉了。如果半天了他還不找來,要麽是他打完谷巽恢覆記憶後覺得她那些事不值一提,徑直走了,要麽是他受了傷或者怎樣,無法來找她。

總之,耐心等待吧,這段時間的恐慌焦慮,總該有個了結。

段清澤回到萬炁宮之後,並未直接去找谷巽。

他先去了訓場,找到訓場陣法的陣點,一一破除,等到最後一個陣點破掉,整個陣法也失去了原先的效用。

段清澤飛上半空,朗聲笑道:“訓場陣法已破,要走的快走!”

訓場中,崔鈺第一時間聽出了段清澤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多想,如同一道雷電般瞬間飛出訓場。

離開訓場範圍的那一刻,崔鈺整個人好像都脫胎換骨了一般。

他就知道,恩人當初救他一次,這回就一定能救他第二次,不枉費他送上了壓箱底的書啊!也不知恩人有沒有用上?

崔鈺離開訓場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萬炁宮,而是找了個地方藏起來。

看恩人的架勢明顯是要大鬧一場,他如何能不待在最近的地方好好看看?而且就這麽跑了豈不是便宜了萬炁宮?走之前他總要送點禮物吧!

段清澤大喇喇出現在萬炁宮上方,沒等幾息谷巽便飛了上來。

谷巽看外表是個威嚴英挺的中年修士,一身氣息內斂,乍一眼看過去似乎平平無奇,但若多看一眼,便會發覺此人身上的氣息似乎組成了旋渦,讓人不敢多看,怕是看多了吧會被吸進去。

段清澤自然沒有這樣的顧慮,看向谷巽的視線還暗含嘲諷。

“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要來我萬炁宮搗亂?”谷巽此時也沒有想開打,對面那人像是個魔修,修為似乎比他還高,他已經是洞虛前期,而魔門這邊比他修為高一兩個小境界的魔修單手就能數過來,但沒有一個能跟眼前人對上。

可要說對方是正道修士,他也不像是正道的任何一個洞虛。

段清澤笑道:“無聊來玩玩而已,谷宮主不會不歡迎吧?”

谷巽道:“閣下若是來做客,谷某自然歡迎,可閣下這幾日接連帶走我好幾個門人,究竟是何意!”

段清澤微微一笑,相當欠揍地糾正說:“谷宮主,我帶走的不是你的門人,而是他們的屍首。我也不知他們竟是如何好殺,輕輕一碰就沒了,為免谷宮主見了傷心,我只好帶走埋掉。”

“你!你究竟是何人!”谷巽好久沒碰到這麽氣人的事了,怒吼一聲差點失態。

“來殺你的人。”段清澤從儲物袋中取出他簡單重新煉制過的長劍。之前他的劍一直是斷劍,谷巽畢竟是個洞虛,總要給幾分面子,便花了些時間重新煉制。

這柄劍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但他將之握在手中時,它發出了一聲錚鳴,似乎歡喜於作為一柄完整的劍重新被他掌控。

“好大的口氣!”谷巽面上不屑,實則心中警惕,也萬分謹慎地取出自己的本命劍。

段清澤心中惦念著獨自一人的沈黎,也不願意多廢話,只想速戰速決,便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沖向谷巽,在臨近對方時,他一劍橫掃,眼看著劍氣快沖到谷巽面門,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出現在谷巽身後,又是毫無保留的一劍。

谷巽本已提劍擋向面門的那一劍,哪知還沒擋結實,攻擊便從身後而來,他略有些狼狽地躲開,轉身凝重地看向並未追擊的段清澤。

“你……究竟是何人!”

谷巽驚疑不定地再問,剛剛那一瞬間,他好似看到了另一人。

段清澤懶得理會他,嘴角勾起一抹瘋狂笑意,提劍再次如鬼魅般殺向谷巽。

谷巽連忙擡劍格擋,二人的劍招在空中對抗,兩把劍都幾乎看不到實影,劍氣四散,在二人身周形成了數個劍氣旋渦,任何人若不慎被卷入其中,都要吃一番大苦頭。

下方萬炁宮中,幾乎所有人都在看空中的這場洞虛對決。如今洞虛都是各自門派世家的鎮派之寶,不會輕易動用,已經許多年沒聽說過兩個洞虛戰鬥的事了,如此盛景怎能不多看幾眼?

崔鈺雖早知恩人實力出眾,看恩人跟谷巽這個老洞虛打得你來我往還是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乖乖,當初恩人成為金丹時他可是現場看著呢,這才三百三十一年,金丹就成了洞虛?這麽快的成長速度,天道看了都要害怕!

他越看越覺得恩人能跟谷巽打得不上不下,一定也是成為洞虛很久了,卻不知他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此人呢?三百多歲的洞虛,這說出去誰信啊!

等等,等等!那、那位,戮天宗宗主,魔尊戮天,不就是小幾百歲的洞虛嗎?這世上哪來那麽多天才,莫非他的恩人正是那位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魔尊?

崔鈺想到這個可能不禁呼吸急促起來,他慌忙做賊心虛般四下看了看,好似生怕被人聽到了他的內心想法。

太有可能了,太可能了!

崔鈺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片刻後終於決定要收獲兩份驚喜。

他的恩人竟然是魔尊閣下!魔尊閣下竟然正是他的恩人!

如果他的猜測為真,那此刻就絕對不會是他所看到的勢均力敵局面!

正如崔鈺後來的判斷,段清澤完全是在壓著谷巽打,他的靈力化作劍氣密度大,能量高,每一次二人劍與劍的相撞,谷巽都覺得本命劍身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壓力一點點累積,他的面色也逐漸凝重起來。

再這樣下去不行。

可谷巽才冒出這個想法,一聲清脆的聲響過後,他的本命劍上竟然多了一道裂痕。

他大驚,連忙收劍後退。

此人對劍與劍氣的操控簡直是精準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竟比他預計的再早了些毀壞他的本命劍。

本命劍與他相連,劍毀,人亦會受重傷,他只得將本命劍收回紫府內溫養,又取出一柄比不上本命劍的長劍,匆匆擋住追擊而來的段清澤。

段清澤手中長劍看起來並不出眾,可剛一擊打上谷巽新拿出來的長劍,竟生生將此劍砍斷。

谷巽駭然,卻已來不及躲閃,劍氣刺破他的小臂,他揮袖勉強擋下其餘幾道劍氣,退後,再退後。

再看對面那人,氣定神閑,好似沒花多少力氣。

谷巽忽然有一種奇妙的預感,他今日怕是要隕落在這裏。

如果他不逃的話。

一個洞虛想逃,只靠另一個洞虛是攔不住的。

可若他逃了,他這萬炁宮又會如何?今後他哪還有臉繼續當這宮主,繼續在這蒼滄大陸上露面?

然而,能熬過漫長歲月和重重劫難的洞虛,哪個不惜命?

作為洞虛,以及萬炁宮宮主,谷巽是個有決斷力的人,幾乎在做了決定的下一秒,他便立即祭出一面鏡子,丟向段清澤。

那鏡子在半空中翻滾著,忽然停住,能照出人臉的那一面對著段清澤,只一息的功夫,這鏡子就像是能無限增值的細胞,不停覆制自身,最終形成一個龐大的球形,將段清澤關在裏頭。

谷巽先是停頓了兩息,想看看它能不能將對方困住,然而很快他還是考慮到性命要緊,看也不看結果,轉頭便往遠方飛去。

球鏡中,段清澤先是對著任意一面劈了一劍,劍氣撞到鏡面上又反彈回來,險些削破他的衣服,他試了幾次,每一次劍氣都會被反彈,而先前反彈的劍氣並未消失,整個球內空間頓時充斥著數不清被反彈來去的劍氣。

段清澤一邊躲著自己的劍氣,一邊冷笑,也不想什麽花裏胡哨的辦法,就是對著一面鏡子猛劈。

球體內的劍氣越來越多,被段清澤盯上的那鏡面也逐漸開始出現裂痕。一開始為了躲閃劍氣,段清澤劈砍鏡面的速度有些慢,後來他沒了耐心,索性站那兒不動,躲不開的劍氣刺中段清澤的身體,他面色未變,只忍了沒一會兒,鏡面便徹底破碎,崩潰如同會傳染一般,很快整個球面都消失,空中掉落一面有裂痕的鏡子,被段清澤一手抓住,收入儲物袋。

他想,這個祭煉後可以給阿黎。

遠處,察覺到自己跟法寶間聯系已失的谷巽剎那慶幸自己跑得快,果然困不住那人多久。

他猛地加快了逃亡速度。

段清澤沒找到谷巽的蹤跡,也不再追尋,只是提起劍,看著下方,揚聲笑道:“你們宮主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他拋棄了你們!”

隨後他擡劍,一道道劍氣往下劈砍。

這些劍氣威力無限,劈中一座建築,就會將之炸成廢墟,整個萬炁宮在這樣的狂轟下發出哀嚎,而半空中的人猶如修羅,冷酷地註視著這一切,嘴角甚至掛著一絲笑。

崔鈺都來不及為恩人鼓掌喝彩,一見情況不妙就趕緊跑,很後悔他幹嘛要留在離戰場這麽近的地方看熱鬧。

很快他發覺他恩人的目標是那些建築物,人只是順帶的,便連忙待在一處空曠的地方不動,等著劍氣雨的結束。

他還發現恩人似乎避開了訓場,可惜他已離得遠,跑不過去了。

等到劍氣雨結束,只擦破點皮的崔鈺仰頭看向半空的人,恩人卻不知為何好像身形晃了晃,隨後便往某個方向飛去。

崔鈺追了幾步便不追了,沒關系,若他猜得沒錯,今後只要去戮天宗,就能找到恩人了,不急。

如今,他還是快跑吧,恩人不在了,萬炁宮宮主不知何時會回來!

距離萬炁宮約三十裏外,躲在樹洞中的沈黎隱約聽到了遠方的轟鳴聲,聲音不大,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所躲藏的樹洞上方有個破洞,她一擡頭就能看到稀疏樹葉之間的天空。

沒一會兒,她頭頂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她定睛一看,正是段清澤。

因為離得有些遠,沈黎看不太清段清澤的神情,心剎那提了起來。

結果會如何呢?

就在沈黎打算出去直面未知時,只見段清澤的前方出現兩道身影,其中一道她有些眼熟,正是戮天宗長老徒弟,那另一人……就是戮天宗長老嗎?

那戮天宗長老跟他徒弟一樣都是年輕人的樣貌,不過這長老看起來多了幾分穩重威嚴。

一只藍色蝴蝶晃晃悠悠從戮天宗長老岑魄身邊飛過,正要飛向段清澤,卻被岑魄一把抓住,丟進儲物袋中。

已經可以確認,眼前之人就是他們的宗主。

兩方飛在半空,對峙著。

段清澤的目光落在眼熟的賀滃身上,看得賀滃趕緊低下了頭。

岑魄恭敬地開口道:“宗主,我這不肖徒兒說他見過您,還不知死活地冒犯了您,望您看他平日裏還算忠心的份上,不要跟他計較。”

沈黎聞言心都涼了,就算段清澤沒恢覆記憶,聽到他的門人這樣叫他,只怕也……

段清澤面色蒼白,冷眼看著面前的兩人:“你們來做什麽?”

沈黎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段清澤果然都想起來了,他現在是魔尊!

岑魄連忙垂下視線,姿態愈發恭敬:“是賀滃這小子說宗主您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煩,我想著或許能幫上宗主的忙,便魯莽前來,還往宗主見諒。”

段清澤蹙眉冷聲道:“別礙我的事,滾。”

岑魄一驚,連忙道:“是,宗主,我們這就走。”

他帶上賀滃,飛速離開。

等離得遠了些,賀滃忍不住問道:“師尊,宗主真的沒事?”

岑魄惱怒地瞪了賀滃一眼:“為師差點被你小子害了!若宗主真要殺人,當日怎會讓你跑了?只怕當時是做戲給旁人看!那女修身上,定有宗主需要的東西,且極重要!她方才就在下方吧?只希望我們說的那幾句話沒壞宗主的事。”

賀滃頓時脊背冒出冷汗,急急道:“方才宗主還瞪了我一眼,只怕是嫌我壞了他的事!師尊,等宗主回歸,您可要替我求情啊!”

岑魄看了自己的愛徒一眼,嘆息道:“到時候師尊會盡力的,實在不成,死在宗主手中也算你的幸事。”

賀滃:“……是,師尊。”

樹洞中,聽清楚了兩方全部對話的沈黎緊咬下唇,口腔中慢慢多了些鐵銹氣。她的雙手死死握成拳頭,指甲刺破掌心也不覺得疼。

她聽到了莎莎的腳步聲,一步,又一步,往她這邊走來,就好像踩在她心口,將她的希望一步步踩碎。

很快,腳步聲停了,段清澤,不,魔尊就在樹洞外。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遲啦,本來這章沒這麽多字,為了劇情的完整,我就多寫了點。

今天更了一萬二,還加更進度是8/14。

PS:感謝芊眠,躺平了,しのび,梓裏,似識燕歸來,Luchari的地雷,親親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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